“芙!蕾!”
朱利安發(fā)狂般的撲了上去,摟住了她因大量失血而顫抖的身體。
自己最魂牽夢縈的女子,原來一直就在自己面前。雖然朱利安曾不只一次懷疑過女殺手隊長的身份,但直到面罩完全脫落之前的一瞬間,他都絕對不敢相信,自己與芙蕾再次重逢之日,兩人早已兵戎相見。
“我怎么?怎么會這樣做?”伊佩雅一邊倒退著,一邊看著自己染血的左手,用難以置信的表情搖著頭。
在向自己的親信捅了刀子之后,伊佩雅立即就后悔了。早在與朱利安第一次見面的一個月之前,芙蕾就獨自一人來到亞歷山大的皇宮,與身為女皇的伊佩雅想見,在當時,伊佩雅已調查清楚了芙蕾的身份、目的,還有與朱利安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之所以仍把芙蕾留在身邊,還讓她擔任自己的殺手隊長,那是因為活著的芙蕾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而現(xiàn)在,伊佩雅卻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捅下了這一刀,不僅讓這顆棋子成為了廢棋,還徹底將朱利安推到了自己的完全對立面,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到底自己捅下這刀時是什么心態(tài)?伊佩雅已經回想不起來了。是嫉妒芙蕾能得到朱利安的念念不忘?是擔心芙蕾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還是因為芙蕾對自己已經萌生質疑?伊佩雅完全不知道,也許全部這些因素都有,也許全部都不是,她此時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左手在發(fā)呆,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怎么會”……
可伊佩雅的失魂落魄,在朱利安看來,根本就是貓哭老鼠的假慈悲、是不值錢的鱷魚淚,在朱利安的悲憤之火上再添了一把油。
“啊啊啊啊……”
一手摟住芙蕾,另一只手舉起“懺悔之淚”,朱利安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和戰(zhàn)魂,朝伊佩雅揮下一記單手單劍版的“凄煌閃破”。
雖然在此之前,朱利安一直追擊著伊佩雅,但那時他更多的是為了替被催殘的生命討回公道以及自己必須背負的責任;而現(xiàn)在,他對伊佩雅只剩下不共戴天的仇恨,還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絕望。
魔劍將朱利安這股強烈的仇恨轉化成更強大的力量,戰(zhàn)魂技“凄煌閃破”以數(shù)倍的威力釋放出來,形成一道沉甸甸、充滿悲傷凄鳴的黑色劍壓,貫穿了狹窄的地下通道,撞擊在盡頭的墻壁時發(fā)出劇烈的巨響,不僅整條地下通道都在產生強烈震動,就連地面的世界也發(fā)生了有感地震。若非這地道離地面至少4、5米,恐怕這股狂暴的劍壓連地表都能切開!
而站在劍壓正前方的伊佩雅,在如此狹窄的環(huán)境下根本無法閃避,被劍壓正面擊中,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一聲,就被徹底碾成碎沫,混合著紛舞的沙塵,挫骨揚灰。
“芙蕾,不要死!”釋放完憤怒之后,朱利安并未冷靜下來,“不……你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
他輕輕將芙蕾放在地上,用柔力將匕首撥出,然后手忙腳亂地搜遍了自己全身,可是始終找不到那該死的銀制十字架在哪里,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弄丟了。朱利安沒有辦法,只好將形態(tài)極像十字架的“永恒勝利”平放在芙蕾的傷口旁邊,再加上圣劍本身自帶治療主人屬性,只有死馬當活馬醫(yī)了。朱利安割傷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流進芙蕾的傷口,同時在心中默默吟誦著治療咒語、催動魔力,試圖將自己的治療魔法和圣劍的治療力量結合起來,通過自身的血去救活芙蕾。
“你……放開我!”
意識開始復蘇的芙蕾不愿意接受朱利安的救助,她拼盡全力撿起匕首,抵住朱利安的咽喉。
可是朱利安沒有理會,繼續(xù)吟誦著治療咒語。
“我不要……盧梭家……恩惠!你滾……”
芙蕾的態(tài)度更加堅決,她將匕首盡力往前送去,鋒銳的刀刃割破了朱利安頸部的皮膚,使得鮮血流了下來;然而朱利安依舊專注于給芙蕾施法治療,絲毫不關心自己已處于生死邊緣。
“可惡……”芙蕾再也下不去手了,拿著匕首的手垂落下來。盡管往前再多刺半寸,她就能要了朱利安的命,可是她終究無法下手。
雖然她的記憶中已經不復存在與朱利安在一起的短暫而甜蜜的時光,取而代之的只有對他那“盧梭家族”的標簽的無比憎恨,芙蕾還不只一次想要奪走朱利安性命,可她始終無法面對和原諒的是,她每一次想起朱利安時,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深切感情,那是一件無論用怎么樣的憎恨和厭惡的情緒來說服自己,都無法掩蓋的感情。
記憶可以被奪走,但感情卻不能。
**************************************************
時光倒退回數(shù)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