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除了居高臨下的蔑視與不屑之外,獸人種第一次將恐懼,驚慌這樣的視線投注在了自己往日眼中的野獸身上。
仍舊呆愣著,蘇爾還在茫然的回味著剛才的那份觸感,那股本能般的感覺告訴著他可以如同操縱自己的右手一般操縱著那只獸人種——只要那根無形的【繩索】沒有斷開。
那并非是簡單的操縱與控制,甚至也不是隔著一層手套般的隔膜感,而是真正的……就好像自己軀體的延伸一般的感覺。
可惜卻輕易的被淺野白洲給掙脫開了,哪怕這只獸人種已經(jīng)是重傷,甚至瀕死的狀態(tài)。
遲遲沒有等到蘇爾的回復(fù),但也不需要再聽這只呆愣在那里的猴子說些什么了,淺野白洲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艱難的活動著——并不知道這股由內(nèi)而外的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但他由衷的感謝著這股力量。
明明是野獸中的猴子卻擁有著未知的力量。
明明連精靈都無法看到,甚至連此刻的體內(nèi)也不曾流過精靈,但猴子卻真實的進入了自己的大腦,操控了自己的意識。
還是這種最危險的,操控人心的力量。
淺野白洲清晰的記著剛才自己的所有感受,那種仿佛一切身心都獻出了的感覺——他必須將這樣的禍患抹殺在這里!
血液再一次奔騰著,神經(jīng)再一次燃燒著,沸騰起每一個細胞,呼喚著獸人種最引以為傲力量,血壞!紅色之影!
終于從無可控制的恍惚中回過了神,哪怕自己的意識仍舊有些不清,但蘇爾卻已經(jīng)清楚的發(fā)現(xiàn)了淺野白洲的意圖,毫無疑問,他想殺了自己。
在這一刻,這最關(guān)鍵的一秒,捂著自己的肩膀從地上爬起,蘇爾用力的向著一旁撲了過去,而他的身后已經(jīng)傳來了淺野白洲那最后的咆哮。
“喝啊啊啊啊啊?。。?!”
嘭?。?!
炸開了。
想象中的來自于獸人種的攻擊并沒有到來。
就好像一顆真正的煙花一般,淺野白洲就這樣在撲過來的空中炸開了,綻放的是血與肉的煙火。
撲面而來的鮮血與肉塊甚至還連著筋膜,淅淅瀝瀝,帶著破碎的骨頭覆蓋在了蘇爾的半邊身上,連空氣中都短暫的飄著一片血紅色的煙霧,又如雨水劃過。
顫抖著手想要抹去自己臉上粘著的血液,但無論蘇爾再怎么用力的去搓卻始終無法讓這片紅色消失——他想要嘔吐,拼命的干嘔著,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不斷的拍打著想要將身上這些下落的殘渣抖落,最鮮活的地獄便存在于這個地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這樣血肉磨坊般的場景讓蘇爾甚至連骨頭都在恐懼的打著結(jié)。
他是知道獸人種的終極力量的情報的。
“什么啊……用不來血壞的話就不要亂用啊……”
蘇爾必須得說點什么才行,哪怕只是無意義的自言自語,哪怕從手腳到每一個字音都打著哆嗦。
“你這個……混蛋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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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野白洲死了,什么也沒有留下。
蘇爾再也不用擔(dān)心這個白發(fā)的獸人種會留下什么會對人類造成威脅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