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間,宴會的氛圍著實有些沉悶。
往日里總是平易近人的太子殿下,今日卻始終平靜的立在階頂,偏偏是這種淡然自若,使其流露出不同往日的威嚴。
官員們連交談聲都不由小了些許,話題也多是圍繞寧風致以及武魂殿出身的俞稚展開。
自小跟在比比東身邊的俞稚,對這類視線早已習慣,就連身后的胡列娜和邪月,也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透支使用萬花筒的副作用遠沒有恢復,俞稚整個人都還透著股虛弱,自然也就沒什么胃口,倒是懷中小金猊被眼前美食吸引住視線,小爪子緊緊趴住俞稚的左臂,拼命伸長脖子,嗚嗚低叫著。
俞稚被它的模樣逗笑,不斷給懷中主子夾肉,一人一獸皆是漂亮的不像話,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百官的談論聲漸漸淡了,更多官員抬頭看向雪清河,想知道她的打算。
雪清河擺了擺手,招來自己的近衛(wèi),她將一疊紙張交付近衛(wèi)手中,低聲交代幾句。
近衛(wèi)們立刻散成兩隊,將這些紙張分發(fā)給在座的每一位官員。
眾人接過紙張,快速瀏覽一遍,皆是皺起眉來。
紙上大致寫的是泰坦之亂的始末,但眾人看過之后卻發(fā)現(xiàn),紙上內(nèi)容中最突出的兩個部分,其一是雪夜大帝隕落,雪清河將被迫提前繼承大位,其二則著重介紹了俞稚在此戰(zhàn)中的功績。
紙上寫俞稚舍命救下雪清河,這點大家伙認,等到雪清河登基后,給他算個救駕之功也沒什么,可按這紙張所言,就差明寫上“再造天斗”四個字了,這是不是過分了點兒?這不禁讓百官們感到好奇,太子殿下這是想干什么?
在無數(shù)目光的注視下,雪清河緩緩開口:“諸位,昨日動亂,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天斗宮的大門檻,昨夜也快被踏破了,本宮忙活一夜,仍堵不住天斗城內(nèi)悠悠眾生之口,安不了萬民惶惶之心……”
“十萬年泰坦巨猿!這世上居然有人能帶著十萬年泰坦巨猿,在眾目睽睽之下襲擊天斗皇家學院!這等亙古未聞之事,就發(fā)生在昨日,發(fā)生在本宮眼前!”
“本宮的兩位弟弟早夭,父皇為此神傷已久,本以為這等悲劇再不會出現(xiàn)在皇室,可誰知就在昨日,在天斗學院,我的父皇、我的王叔、我的弟弟,他們……盡皆隕落!唉,諸位不安,本宮能理解,萬民惶惶,本宮也能理解,泰坦之亂,遠未結束,本宮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也給故去的父皇、王叔、弟弟一個交代!”
“但追查幕后黑手之前,首先要穩(wěn)住局面,遠的星羅帝國不說,近的,天斗境內(nèi)還有幾個公國未必會守本分。本宮昨夜幾番思量,國不可一日無君,唯有登臨大位,才能安邦定國,繼往開來,所以……”
雪清河微微側目,回眸瞥向玉座,道:“本宮將繼任大統(tǒng),以安天斗萬民之心!”
“殿下賢明,先帝必然欣慰!”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句,立刻迎來一連串附和。
那些不服雪清河的,此刻也只能隨風倒,雪星親王和雪崩皇子都遇難了,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和雪清河叫板的資本,總不能去扶持雪珂公主吧?
雪清河抬了抬手,意識眾人安靜,隨后看向?qū)庯L致,微笑道:“本宮尚且年輕,還需賢人輔佐,今日欲拜寧宗主為國師,敬七寶琉璃宗為國宗,共襄國事,諸位可有異議?”
百官們早有所料,紛紛道:“臣無異議!”
天斗帝國一連損失三位魂斗羅級別的強者,正值空虛,此時能邀請寧風致成為國師,對整個天斗而言都是幸事,他們當然不會反對。
寧風致舉杯起身,面向天斗百官,儒雅笑道:“風致愚鈍,斗膽接任國師一職,今后還望與諸位勠力同心,共襄天斗?!?br/>
說罷,寧風致舉杯一飲而盡。
官員們紛紛回敬,溜須拍馬者不在少數(shù)。
寧風致一笑置之,不失風度。
待眾人再度安靜下來,雪清河的目光,又落在俞稚身上。
俞稚注意到她的視線,同樣抬頭看向雪清河,以眼神詢問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雪清河淡淡一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通知諸位,這位俞稚兄弟昨日救本宮于危難之中,若沒有他,本宮或許已經(jīng)步了先皇的后塵,為表感激,本宮欲封俞稚為天斗親王,賜封地,終生享受皇室供奉,至于封號么……”
雪清河自臺階中央緩步走下,她負著手,邊走邊道:“俞稚兄弟覺得什么封號合適?”
俞稚早已愣住,不明白千仞雪這是犯哪門子病,你皇位還沒登上呢就給我封王,這樣好嗎?
果然,此言一出,不論文官武官,皆是一片嘩然,給武魂殿的人封王?太子瘋了不成?還是說……這就是雪清河今后的國策,去巴結討好武魂殿?
有人道:“太子殿下,俞稚是救了您不假,可他畢竟是武魂殿出身,還是當今教皇比比東的弟子,封他做咱們天斗的親王,會不會有點兒草率了?”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殿下!星羅帝國要是知道了會怎么想?若他們認為咱們與武魂殿勾結,以此為借口發(fā)動侵攻,那該如何是好?”
雪清河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難道不封俞稚為王,星羅帝國就不進攻了?換做星羅帝國損失三名魂斗羅,咱們會不會動心?咱們會不會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