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森林本就沒什么特別危險的魂獸,天青牛蟒過后,一行人再沒遇到什么意外。
水冰兒的第四魂環(huán)是只四千六百多年的冰壁獸,這種魂獸通常生活在極北之地的寒冰夾縫中,雖然稀少,但只要沿著夾縫搜尋,總能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而除了極北之地,也就只有冰封森林可以找到這種魂獸了。
這次能在落日森林遇到冰壁獸,多半還是與冰火兩儀眼的環(huán)境有關,如果是星斗大森林那種環(huán)境,別說冰壁獸,就連尋常的冰系魂獸都極為稀少。
水冰兒的魂環(huán)解決了,千仞雪的卻犯了難,一直到第六天,她才終于遇到滿意的。
俞稚雖然不是此行的主角,但這么些天他也沒閑著,經(jīng)過不斷努力,他終于通過龍神肋骨以及火龍王的幫助,掌握了血脈中烈火杏嬌疏的力量,可以操作極致之火級別的火焰。
這可是原著中唐三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只是八角玄冰草的力量俞稚尚不能掌控,按火龍王的話來說,龍神肋骨只是給了他可以掌握各大元素的可能,并不能直接給他力量,因為他從龍神那里獲得的傳承力量已經(jīng)十分微弱,無論金剛不壞的龍體,亦或掌控元素的能力,都只是概念性的東西,就像打了一層地基,能不能在這之上構筑起高樓,一切都要靠俞稚自己,傳承難度堪比再造神位,只不過省去了收集信仰這一步驟,因為幾乎所有的魂獸都信仰龍神。
對此俞稚倒沒想太多,他離那個境界距離尚遠,現(xiàn)在去考慮這些不過是空中樓閣,既然腳下有路,那自己踏實走穩(wěn),一路前行即可。
這六天時間里,水冰兒也逐漸接受了水龍王的存在,并初步了解到神祇這一概念。只是水冰兒尚未展露出足夠的決心,水龍王便沒有透露俞稚的事情,只說自己在落日森林長眠多年,一直在等待合適的魂師到來。
俞稚他們回到天斗皇家學院時,已經(jīng)是第八天傍晚。
休息這么多天,千仞雪的狀態(tài)無疑好上許多,吸收了第六魂環(huán)的她身段更加高挑幾分,這也讓俞稚愈發(fā)好奇面具下的她,究竟出落成什么模樣。
寧風致似乎很在意泰坦巨猿的事情,千仞雪和他們一起離開,著急將此事回稟給雪夜大帝。
俞稚和水冰兒便直接回了天斗皇家學院。
他們不在的這些天里,學員們互相間都已熟悉許多,比如焱就去熾火學院那邊學習經(jīng)驗去了,作為魂師界極限流的代表,論對火元素的了解,沒有任何一所學院能與熾火相比。
邪月在和象甲學院的壯漢們交流,兩柄奇異月刃揮舞,對戰(zhàn)五人亦游刃有余,一攻一防間的純粹戰(zhàn)斗絕對是視覺上的享受。
相比他們,黃金一代中的最后一位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樹影下,胡列娜正在打盹,小金猊趴在她的胸口,一狐一獸睡的怡然自得。
俞稚沖那些發(fā)現(xiàn)他的學員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悄悄過去,捏起小金猊的尾巴,忍著笑,輕輕掃弄胡列娜的臉頰。
胡列娜眼睫顫了顫,稍稍翻了個身,沒有醒。
小金猊從她胸口摔下,一下子驚醒,意識卻還迷糊,懵逼地看了看四周。
俞稚笑了起來,捏著后頸肉將它提起,安置在自己懷中。
陽光好得有些晃眼,穿過枝葉碎灑在胡列娜身上,睡去的少女美好得像是一幅畫。
俞稚忽然不忍讓這平靜畫面激起漣漪,他不再逗弄,將外衣脫下,輕搭在胡列娜身上。
暖風微醺,吹得人昏昏欲睡,俞稚背靠大樹,微微打了個哈欠,他低頭看著胡列娜的睡顏,怔怔有些出神。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午后,自己帶著她和邪月,在菊斗羅的花園玩耍,難得抽出空來的千仞雪一心要和俞稚再打一架,便提著她的長劍,揮動翅膀找了一圈又一圈,急得差點兒要把菊斗羅的花園給燒了,也沒尋見俞稚的蹤影。
倔強的千仞雪一直等到天邊泛起紅霞,也只是發(fā)現(xiàn)了實在尿急到不行的邪月,暗處的俞稚偷偷笑著,絲毫沒注意到睡著的小胡列娜口水已將他的外衣浸濕。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胡列娜也出落成了柔媚的美人,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再需要他的照顧。
只是……
一想到原著中,她被終生囚禁,為武魂殿贖罪的結局,俞稚心中總會泛起波瀾。
他常常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能改變這一切,尤其在俞波出現(xiàn)后,這種感覺便愈發(fā)濃烈。
這雙眼睛能看到多遠呢?俞稚總會這樣暢想,然后不斷將那些想到的事情攬在身上,他有著深深的自欺,卻又缺乏足夠的自知,他覺得只有自己才能做到一切,卻不知人力有時窮,等俞稚真正明白這個道理,已經(jīng)是很久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