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姜夏的手撐在顧風來頭兩側。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
近到鼻尖碰著鼻尖,近到,只要姜夏稍稍一抬下巴,就能親上顧風來的唇瓣。
這個姿勢做久了胳膊就有些酸,快要維持不下去。
手一酸,姜夏的思考能力就回籠了。
她清醒過來,手肘撐著沙發(fā)墊要起身。
然而顧風來一條長臂不知何時輕輕搭上了她后腰,她沒有防備地一起來,便被那可惡的鐵臂壓得又重新倒了回去。
這一次慣性過大,姜夏沒能保持住與男人的距離,腦袋往下傾,一雙唇直接壓上了他的??雌饋矸路鹗撬谥鲃荧I吻。
唇與唇相貼。
顧風來眸色變深,啟唇,不輕不重碾了碾她的柔軟嘴唇。一股清甜。
姜夏一個激靈,“唔唔”掐著他肩膀不管不顧脫離開來,急慌急忙豎起身,一臉警覺,“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顧風來依舊躺著,從下邊的角度看著姜夏的臉。
白嫩的臉蛋浮著淺淡的緋紅,雙眸盈盈,櫻唇嬌美。
“姜夏,你很喜歡講臟話。為什么?”他慢慢坐起來,卻說了個不相干的話題,“顯得你很社會?”
“???”姜夏皺眉扭頭,“我愛講不講,你管天管地管得著嗎?!?br/>
他左手把玩著落到他掌中的姜夏手機,“不是我管不管的問題。是你說那些話,會讓你看起來缺乏教養(yǎng),粗魯無禮?!?br/>
“……”姜夏被他說得一噎,都忘了自己手機還在他手里,“你這么能耐,怎么不去學校應聘當教導主任,保準讓你在人民教育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桃李滿天下。”
顧風來輕嗤,不由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在顧家,女孩子要是講臟話,可是要挨罵的?!?br/>
姜夏一愣,“顧家的規(guī)矩和我有什么關系?”
顧風來回過神自己說了什么,也有一瞬的怔然。
——顧家的規(guī)矩,和姜夏這個外人又有什么干系。
然而他卻下意識把她歸進了顧家人的范圍內。
顧風來挑起眼皮睇一眼姜夏,沒有應聲。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往前尋找線索脈絡,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會有這樣的下意識?
姜夏這時候已經發(fā)現了自己手機正被捏在顧風來手里。
“顧總,麻煩把我手機還給我。”像是要諷刺他剛剛說的“缺乏教養(yǎng)”,姜夏刻意加重了“麻煩”兩字的重音。
顧風來點開姜夏的手機屏幕,密碼界面出現在眼前。
“密碼多少,加一下微信。”
說來也是好笑,夫妻兩年多,相互間竟然都沒有加過微信。
姜夏當然不愿意加顧風來。
可此刻她的手機現在就像個人質,她要是不加他微信,他就不還給她。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報了密碼,讓他加上她的微信,總算換回自己的大寶貝手機。
“加了就別刪。要是敢刪我我就直接找你經紀人?!鳖欙L來猜透姜夏的小心思。
姜夏:“……”
果然還是那個臭不要臉的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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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來這次回國本就是臨時起意,海外那邊還有工作等他接手處理,即使姜夏不趕人,確認過她平安無事后,他也不得不走了。
從沙發(fā)起身時無意間注意到,沙發(fā)上方的木架上,蹲著一只大約三十厘米高的淡紫色毛絨熊——
與邊上所有其它玩偶或抱枕都不同,看起來已經有好些年頭,玩偶外部似乎經過多次漿洗,已被洗得褪色,兩顆黑色眼珠黯淡無光,脖子的蝴蝶結飄帶邊角磨毛。
灰撲陳舊,甚至有些破爛的,與整個柔和的環(huán)境都格格不入。
顧風來揚起下巴指指那只毛絨熊,“你有多喜歡玩具熊,這么舊的還留著。”
姜夏一見他注意到這只熊,立刻七手八腳把小熊抱在懷里,生怕他對她的玩偶動手動腳。
“就是一個普通玩偶?!?br/>
“普通玩偶?”顧風來本沒太把這熊放在心上,姜夏這副保護姿態(tài)卻讓他心里起了些許不舒服,“誰家的普通玩偶有這么大齡?看這個質地成色,這只熊起碼十歲以上了吧?!?br/>
“……你說幾歲就幾歲?!苯娜嘀芏?。
顧風來盯著姜夏的表情,眼尾微微瞇起,“前男友送的?”
姜夏并不想談起這只熊的來歷,只抿起下唇,“……你說是就是?!?br/> 便不愿多說。
這只熊,是“那個女人”送給她的。
那個女人——如今姜夏半點不愿提起她的名字——當年撇下了她和爸爸,撇下了市儈平凡的家,一個人遠走高飛,嫁入了城里的高門大戶。
可惜當年姜夏年紀小,根本不懂這些,只以為她暫時離開了家。
一年后,那女人衣著光鮮,回土氣的鄉(xiāng)郊看望過姜夏。
她送給了她一只漂亮洋氣的紫色小熊,聞起來還香香的。
澳洲最南部的特產,那個女人從塔斯馬尼亞游玩帶回給姜夏的禮物,薰衣草小熊,熊肚子里塞滿了薰衣草籽和曬干的花。
以為從此一家人就能團聚在一起,卻沒想到是訣別。
年幼的姜夏抱著熊站在家門前的道路,望著那女人踏著高跟的背影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后上了一輛豪車。
姜夏每天都抱著玩偶在門口等她回來。
等到爸爸辦了廠。等到爸爸廠子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等到他們從鄉(xiāng)郊搬到城里,從老破小搬到新樓盤,再搬到中心區(qū)別墅。
依舊沒等回她。
后來爸爸涉足其他行業(yè),做房產,公司集團上市,成為oldmoney口中的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