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營,街尾小樓。
黑水老祖面色一松。
片刻后,小翠從門外進來。
“老祖,那人走了?!?br/> “嗯?!?br/> “謝堅,中階靈士,來自紫陽山大荒劍派。”
“大荒劍派的人?”黑水老祖眉頭一皺,頗為不解,“獸潮來即,放著安靜平穩(wěn)的靈域不待,此人遠(yuǎn)道而來,卻是為何?”
“他只在營中轉(zhuǎn)了一圈就出去了,也許是感應(yīng)到自己修為被壓制。”
“吩咐下去,在陳道友回來之前,婉拒灃水城之外所有靈士以上修士入內(nèi)。”
“是!”
“營中可還安穩(wěn)?”
“吉祥號的錢永今早匆忙乘舟離開,其他并無異動。族中之人皆已回到營中,按照您的吩咐,近期全部不得外出。”
“嗯,獸潮之下,人心思動啊!近些日你多操點心?!?br/> “老祖放心,小翠省得!”小翠微一躬身,“灃水衛(wèi)飛符傳告,今日著人來我黑水營協(xié)商防衛(wèi)獸潮一事。此外,迷魚津也將在今日對外封閉來往?!?br/> “嗯,灃水城靠不住,指不定什么時候我等就成了棄子。等陳道友帶回幻風(fēng)砂,撲朔迷離陣成型,我等就可安心了!”黑水老祖白眉一掀,面色凝重。
“那陳……道長會盡力幫咱們嗎?畢竟是個……外人!”小翠凝眉低聲道。
“卻也難說,此大敵當(dāng)前,以他的個性,自是保命要緊。不過,眼下,我們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黑水老祖微嘆一口氣道。
“小翠惶恐,不能替老祖分憂!”小翠聞言面上一悲,當(dāng)即跪在黑水老祖面前,低頭戚戚道。
“傻孩子,老祖知你心意。只是,諸事不可強求,逆來還須順受啊?!焙谒献嫔裆徽?,微笑道,“老祖我還有后手,無須擔(dān)心!”
“是!”
小翠退下后,黑水老祖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
摩挲片刻,喃喃自語,“這一次怕又要你援手了!”
此刻黑水橋上,謝堅手中靈符光芒一收,符上張塵的面目也隨之消退。
只用了一塊靈石,他就從守門修士那里得知,自己追索的這小子今早就已出營,向著蠻荒深處去了。
出得大門之后,謝堅感覺身上壓力一松。自進入黑水營后,自己的修為就一直被這營中法陣壓制,這讓他很不舒服。
盡管如此,他還是在營中細(xì)細(xì)地轉(zhuǎn)了一圈。袖中感應(yīng)符既然沒有激發(fā),他也不再猶豫,決定先退出營地再說。
這小子竟然往蠻荒去了,難道不知隨時會有獸潮來臨嗎?
謝堅望向蠻荒小徑,薄薄的雙唇掀起一個不屑的笑容。這樣也好,在這營中還真不好動手。
也不去等龍廷之人到來,他舉步就向前邁進,心想最好是在獸潮來臨之前解決此事。得手之后,自有龍廷之人接應(yīng)。
……
紫陽山,一處敞亮的洞府中,靈氣盎然。
楊盛臨緩緩自楊志玄后背收回雙手,吁氣,收勢。
楊志玄雙腿盤坐,緩緩收束四溢的靈氣。
半晌,楊志玄睜開雙目,一臉欣喜地看著身上。繼而連忙起身,面向坐在靜室一角的楊盛臨一躬。
“謝謝爹!孩兒已是中階靈士了!”
楊盛臨面含笑意,微微點頭。
“上品靈種果然不凡,比爹當(dāng)年更勝一籌了!”楊盛臨手撫頦下短須,神色頗為欣慰。
“多得爹爹栽培!”楊志玄單腿下跪,鄭重一禮。
“嗯,爹從龍廷求來的洞涵經(jīng)你須抓緊修煉,此功法正合你本命?!币贿吺疽鈼钪拘酒鹫f話。
“是,爹!”
“特別是此功法自帶的洞涵劍訣,你現(xiàn)下練至哪一層了?”
“爹,孩兒已經(jīng)練成第一層,可以一化成三,下一步即可修煉第二層?!?br/> “嗯?!睏钍⑴R滿意地一捋頦下短須,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各界傳言,劍訣均為我派搜羅,實則龍廷所搜集的功法中,其自帶劍訣最是上乘。相比之下,我大荒劍派諸多劍訣,除少數(shù)精品,其他不過爾爾?!?br/> 楊志玄低頭略思,“爹,那么龍廷為何不以劍法聞名呢?”
“傻兒,龍廷功法自能溝通天地,已無須借助外物?!?br/> 楊志玄低頭沉思,楊盛臨也不再言語。
良久,他才又緩緩道,“玄兒,你可知爹當(dāng)年為何要帶你去靈山境種靈嗎?”
“爹的意思是,道藏真解?可惜……是孩兒令爹爹失望了!”
“非也,道藏真解,金字灌頂,虛靈門對咱們大荒劍派還沒那么慷慨。爹當(dāng)年,不過就是去爭一爭,惡心一下南離、北溟之人?!?br/> “那爹的意思?”
“你廣祺師兄,乃影王嫡子,向與勝王、刑王等交好,勝王又是龍首之爭的有力人選。爹當(dāng)年不便明說,以免你與廣祺交往時落下刻意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