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魚津渡口,老船夫坐在船頭,“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透過煙霧,岸上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一人。
此人身著青色儒衫,闊面廣額,長相英俊,只是一對薄唇給人以陰寒之意。
已經兩天了,此人既不渡河,也不離去,似乎在等待什么。
老船夫放下旱煙,“哎,明日一早這渡口就要關了,想渡河可要趕緊了!”
那儒衫青年眉頭一皺,將身上氣勢一放,靈士境修士的威壓頃刻間壓向老船夫。
老者面色一變,整個身子隨即被壓倒,瑟瑟發(fā)抖地匍匐在船上。
手中的旱煙也掉在船板上,一團火星從煙鍋里迸出來,四下飛濺。
“聒噪!”那青年面色一沉,將威壓撤去。
繼而便又閉上雙目,繼續(xù)靜靜盤坐。
他決定再等一夜,明早龍廷之人還不來,就自行前往黑水營。
他知那老船夫所說不差,在灃水城時他也打探到,此地正在為獸潮作準備。
為此,這處渡口將提前關閉,并且還要加固防護陣法。
若是如此,自己短期內就不能進那黑水營,無法完成楊劍衛(wèi)所交托的任務,恐怕還會開罪龍廷。
想來想去,對手只是一個初階靈士,而自己升為中階靈士多年,何須與人聯(lián)手才能制勝?
“刑王恨不能生啖其肉,龍廷也指派了人手,你等須匯合后再行動,務必將其生擒帶回!”
楊盛臨言猶在耳。
“蒼鷹搏兔,須用全力?”他鼻孔重重一哼,覺得有點小題大作。
如果連一名初階靈士都拿不下,他謝堅還如何在大荒劍派立足?作為銅劍衛(wèi)中的佼佼者,他向來頗為自負。
沒錯,此人曾經襲殺了廣善,可那是在廣善重傷不備之下。
廣善的修為本來就比他低,他自認為只要小心行事,不會有太大問題。
“哼!龍廷之人個個狂妄自大,小瞧于人才會為人所趁。這回,且看我的手段如何!”
這么一想,他甚至不愿再等下去,轉念又壓下心思,繼續(xù)靜靜盤坐。
龍廷勢大,自己一個銅劍衛(wèi),還是先把姿態(tài)做足才好。如果明日封渡對方還不來,那就不能怪他先走一步了。
天色徹底暗下來,四野一片寂靜。
黑水營,鳴泉居小院。
一包靈巖茶放在桌角,張塵獨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黑水老祖只給了他三日時間穩(wěn)固修為,明日他就要去十萬大山赴約。
眼下只有一個晚上準備,而自己心里著實有點忐忑。
據吉祥號錢老板所說,他到這蠻荒中二十多年了,也就只在不久前見過那一套桃花劍訣面世。
聽起來,這還是一部女修適用的劍訣。
并不是說,劍訣在這羅天境就絕無僅有。實際上,也有一些劍訣常常被一些宗門和修士作為核心功法收藏,從來都秘不示人。
這就導致一個結果,相對于功法來說,劍訣似乎還要更難尋一些。
明天就要進入蠻荒,盡管自己進階靈士之后,已是不懼一般的陰靈、兇獸,但若是與人斗法,手段還是少了些。
張塵眼珠一轉,心神沉入靈海。
那煉神訣的銀色漩渦仍然銘印在靈樹莖干上。張塵將靈力一催,銀色漩渦亮起,從莖干一躍而起,由徐至疾地迅速旋轉起來。
煉神訣衍化出刺神法之后,這煉神術還在,而且隨著境界提升,威力更勝從前。
但這只表明自己神魂強大,并不能直接形成殺傷力。
牽機術也是更為強大,但也只能令他御劍飛行更加得心應手。用以對敵,就立刻顯得無從下手了。
要不要再去纏絲洞搞幾具白骨修士帶上呢?
眼下,自己和黑水老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玄陰幡應該也用不上了,不如把它利用起來。
張塵雖然不喜這類鬼魅之物,可是,只要能給自己增加戰(zhàn)力,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
奔雷術,還是只能發(fā)出三枚掌心雷。不過,青色雷光中已經呈現絲絲銀光。
這種掌心雷雖然威力較大,但畢竟數量有限,且在面對移動對手時往往就要陷入被動。
因此,這也不能成為他的常規(guī)斗法手段,只能用作奇襲手段。
撲朔步就更不用說了,境界提升后,施展起來更加變化莫測,倒是提升了自己逃跑保命的本事。
其他如火彈術、石膚術之類,在靈士境修士眼中,早就不夠看了。
翻一翻袖中法器,看來看去也就那枚飛刀符或能一用。
此外,就剩那一塊得自矮壯修士身上的黑色方石,自己至今也不知是何物。這種東西,他也不便輕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