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第二日了,陳道長還未回轉(zhuǎn),不會……?”
黑水營街尾小樓中,小翠正與黑水老祖說著話。
黑水老祖神色不動,連微閉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畢竟那一千靈石……”小翠又不放心地提醒到。
“小翠,去看看你弟弟那里,還需要些什么?”
黑水老祖截住她的話頭,轉(zhuǎn)而命道。
小翠嘴巴一撇,微微一福,就要轉(zhuǎn)身出門。
恰在此時,黑水老祖微閉雙目一睜,騰地從椅上站起。
小翠面色一變,睜大雙目不解地瞧著黑水老祖。
“他回來了!”
“誰?”小翠腦子一動,又道,“陳道長?”
“不好!”黑水老祖面色大變,又道一聲,“遭了!”
話音未落,黑水老祖已然飛身出了小樓。小翠落在后面,也急急地跟上。
腳下?lián)渌凡郊边\,黑水老祖猶如一朵紫云貼著地面飛速前行。論這步伐的嫻熟和遁速,明顯還在張塵之上。
小翠很快就被遠遠地落在了后面。
黑水老祖奔行途中,急急地從大袖中掏出一物,扣在手中。
頃刻間,她已來到營門處。遠遠地,正看到張塵被疏聞一記桃花擊中后心。
黑水老祖臉上焦急之色畢現(xiàn)。追殺張塵之人竟是一名靈師,自己上去也是送死。
猶豫了一下,黑水老祖牙一咬,看來只有用出此物了。
她將手中之物一拋,一枚古樸的金黃色銅錢懸浮于她面前。黑水老祖靈力向著面前銅錢一催,銅錢滴溜溜翻滾起來。
一邊施法,黑水老祖一邊斜眼瞧著張塵那處情形。卻見他跌跌撞撞,仍掙扎著往黑水營而來,而身后那人又轟出了第二朵花。
面上一急,黑水老祖面色漲紅,體內(nèi)靈力全數(shù)催動。
一道紫色靈光自其口中噴出,一下射中那枚翻滾的銅錢,并將它完全包裹住。
小翠這時已然趕到,見黑水老祖如此,不禁大驚失色。
“老祖,不可!”
卻是已經(jīng)晚了。紫光一出,黑水老祖面上神色一委,白發(fā)好似又白了幾分。
而那銅錢卻似得了大補之物一般,光芒在其表面立刻大放。頃刻間,一團黃光越來越凝厚,形成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光團。
黑水老祖面上黑氣一閃,似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一般,將靈力一送之后即委頓在地。
小翠早已淚流滿面,急得在一旁團團轉(zhuǎn)。見老祖倒地,連忙上去扶住。
那銅錢仍懸浮在半空中,黃澄澄的光團在黑水老祖最后一送之下,猛然自銅錢表面彈射出去。
飛射途中,澄黃光芒頭尾一拉,形成一個長尺許的光劍。
看形制,這光劍頗為奇特。頭尾一般粗細,頭部并非尖端,而是一個鈍圓。
仔細看看,似乎更像是一條拉長的舌頭?!班病币宦?,此光劍自黑水橋上閃電般射出。
破空之聲剛響,下一刻,這澄黃光劍已然在數(shù)里之外。
正值張塵的紫羽符被破,“咔嚓”一聲,張塵驚愕地抬首。
疏聞已將帷帽放下,冷笑一聲,也不言語。手一抬,一朵桃花現(xiàn)于手心。再一擺,花蕊中陡然生出一柄劍身。
劍身僅一尺來長,閃著一股妖異的粉紅色光芒。
張塵還欲掙扎脫身,疏聞已甩手便刺。
那澄黃光劍數(shù)里外一閃,隨即便已在疏聞面前陡地一現(xiàn)身。
“射影劍!”疏聞驚呼一聲,只來得及將手上的桃花劍一提。
“轟!”
澄黃劍氣已然撞上那桃花劍劍身。
“鐺!咔嚓!”
桃花劍應(yīng)聲而斷,那射影劍流光,化作一道劍氣,一擊命中疏聞前胸。
疏聞氣息一散,隨即臉上粉色光芒一閃,一股鮮血便自口中突地溢出。
“單瘋子!”
張塵正從驚惶中回過神,只見對面之人轉(zhuǎn)身即走,帷帽下蹦出這三個字。
片刻之后,粉霧已經(jīng)在近百里處。
纏絲洞附近,廣祺暈倒在地。臉上黑氣隱約浮現(xiàn),竟是出氣比進氣還多。
粉霧至此,俯身拾物一般將廣祺一帶而走。
自紫光空間“咔嚓”破碎之后,不過數(shù)十息,張塵感覺像過了兩輩子那么長。
想象中的黑暗沉淪并沒有出現(xiàn),眼前依然是熟悉的一望無垠的荒原景象。
日光早已由晨間的金黃變?yōu)榘酌CR黄?。目力所及處,遠山籠罩在迷蒙的光線中,顯得極不真切。
張塵眼珠一轉(zhuǎn)動,收回視線,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地上。紫光空間破碎后,他便一跤摔下,此刻還保持著雙手撐地、兩腿交疊的姿勢。
他豁然一驚,連忙從地上彈起,運起僅有的靈力,轉(zhuǎn)身就奔向黑水營。
小翠仍在黑水橋上抱著軟綿綿的黑水老祖,就看到張塵自遠處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