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吧!朕的勇士!”
瑪恩莫名其妙的狂笑并非沒有意義的,他的笑聲化作魔力,如同無形的鑰匙一般,喚醒了沉睡于這祭祀之丘大地深處某些神秘的力量,化為濃霧,從地底下升起,籠罩了整個祭祀之丘。
萬馬齊鳴、兵戈鏗鏘,經歷了短暫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淡之后,當雷和歐文恢復了視野,舉目所至,是數不清的軍隊海洋,明晃晃的武器鎧甲耀眼奪目,威嚴的軍紀似乎連滔滔江河都足以阻絕。時隔2000年之后,曾經戰(zhàn)無不勝的阿古萊瑪王國那壯盛的軍容,再一次重現于祭祀之丘之上。
“不好!他人呢?”這時,將注意力收回來的雷才發(fā)現,半跪于自己面前的瑪恩,早已不知去向了。
“篤噔”、“篤噔”、“篤噔”……
帶著鐵甲碰撞的馬蹄聲,從軍隊中傳出來,每一下都如同擂錘重擊在雷和歐文的心頭。
兩隊騎士分列左右,瑪恩頭戴王冠、身披王袍,坐下是披掛著鎧甲的鮮衣怒馬,在一大群著華服和法袍的文官以及大祭司的簇捅之下越眾而出,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面前的雷和歐文。
“瑪恩國王,當年這些阿古萊瑪王國的群臣和將士,因為你的野心而變成亞龍,最終慘死在祭祀之丘上,他們的悲劇都是你造成的,你非旦沒有懊悔,反而無情地利用他們,難道你不覺得羞恥的嗎?”面對著千軍萬馬,歐文沒有膽怯,他向那自以為掌握了一切的君王發(fā)出挑釁。
不知道是瑪恩已經懶得再作口舌之爭,還是歐文的話真的觸動了他的逆鱗,瑪恩臉色一變。
背后的弓弩手陣地發(fā)出整齊劃一的張弦聲。
“撤!”
歐文連忙拉起身邊的雷,在漫天的箭雨覆蓋下來之前,逃出一片必死無生的亡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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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莉絲現在遭遇那么多苦難,其實也怪我當初太過輕率了?!背俏鹘嫉纳綅徤?,前任金龍女皇伊莎貝爾不由得感懷道,“我過于低估當年瑪恩慘死的時候產生的怨恨。當年的慘劇發(fā)生后,我將瑪恩的靈魂帶回了金龍圣域進行洗禮。原以為在經歷了1700多年的洗禮后,瑪恩的怨恨應該已經全部得以化角,于是我就讓其得以轉世重生,而且當我看到加里文那恬靜寡欲、善良溫柔,卻又優(yōu)柔寡斷、沒有主見的樣子,和瑪恩的性格完全相反,于是我就更確信這一點。但后來發(fā)生的事,證明我當時的判斷太過自以為是了?!?br/> 在一邊旁聽的沙塔里奇斯知道,伊莎貝爾的話聽起來雖然像是在自我批評,但實際上事情的根源是出自于他身上,伊莎貝爾字字句句都像在抽著沙塔里奇斯的耳光。
“請別這么說,您堅決不同意讓加里文和葛莉絲定下契約,不讓加里文能使用我們金龍族的力量,說明您還是有所防范的?!鄙乘锲嫠沟?。
“防范又有什么用?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伊莎貝爾擺了擺手,道,“沒想到加里文的柔弱性格,只是瑪恩所留下的怨念最好的保護。沙塔里奇斯,你可知道,200年前,加里文被他的人類女王下毒害死時,在他的靈魂中蟄伏了1700多年瑪恩的怨念,得以破繭而出,企圖占據加里文的軀殼,以瑪恩的身份再一次在這個世界上重生。當年,是葛莉絲將瑪恩的怨念全部吸收進自己的體內,才勉強防止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什么?您剛才說當時是葛莉絲自愿……”沙塔里奇斯第一次聽到如此震驚之事。
“這也是我一直為葛莉絲保守的秘密。那時候若不是葛莉絲的自我犧牲,被毀滅的就不單純是一座人類城市。我將葛莉絲流放,不讓她接近圣域,也是為了避免激化她身上的瑪恩的怨念。你一直以為,葛莉絲是因為長期遠離圣域,體內龍力無法得到補充,才會越來越虛弱,所以在一年前才會差點死于一個小小的人類死靈術士的詛咒法陣。可實際上,她是為了和體內的怨念斗爭,才會漸漸虛弱的,那個人類術士的詛咒陷阱,只不過是將她體內的怨念誘導出來而已?!?br/> “可是您為何在這200多年來一直不肯親手幫助葛莉絲清除她身上的怨念?任由她孤身一人在外面是很危險的?!?br/> “不是我不想幫助,而是有心無力。解鈴還需系鈴人,真正可以幫助到葛莉絲的,也只有瑪恩和加里文的再一次轉世了?!?br/> 聽到這里,沙塔里奇斯有點如夢如幻的感覺,仿佛數千年的漫長歲月都是虛渡了,一切都與他一直以來堅持的真相截然不同。